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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雾之上的异形

第十二章 水雾之上的异形

武学,是一种运用内气呈现的神奇技法。

与魔法不同的是武学是直接在物理世界,利用已有的概念发展出来的异能之力。

虽然使用的方式都是近乎力大砖飞的形式,但是内气...准确的说应该是灵枢法是通过时间轴的方式获取能量的。

假设将我们的世界分成物质世界和魔女们行使魔法利用的星光界分为X与Y的平面交叉世界观,那么灵枢使用的内气便是源自于Z的概念。

学习过三维模型的人应该很快就会理解到这个概念,简单地说魔女们使用的魔法是从零至一维度的微观世界提取力量行使魔法,这些无数的微观世界组成了如今的物质概念,也就是说改写微观世界的法则也会影响到物质世界法则组成,而可以作用于物质世界的影响力的本质便是魔法的权限概念‘神性’。魔法必然会涉及到神性,或者说如果不涉及神性,又或是将神性抽离,魔法就会变成科学。而灵枢则是科学概念上可以解释的一种名为相转移理论的无限能量,简单地说就是类似于时间流动时产生的惯性能量,被处于这个时间点的我们观测并将这股惯性引导至物理层面的便是灵枢的本质。

只要时间还在流逝,灵枢带来的超人能量从概念上就永远不会枯竭,但个人可以将其引导的量是有限的,根据风土世界多年的研究表明‘人形’是最适合引导和储存内气的形状,虽然具体原因还未探明,但在收纳同样的能量之下人的体格不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可动物却会扩大到原本体格的四倍~十倍之间。而对此最为著名的假说是内气本源论,他们认为并不是人类的‘形状’具备了容纳大量内气的基础,而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历史容纳了这些大量的‘惯性能量’。

人类是具备了这个星球上最大等级因果概念的生物,其他的物种想要到达人类级别的影响力就只能将体格扩大到无视生态系统的级别才能做到。

更简单的说明就是人类拥有着这个星球上最大的‘可能性’越是拥有‘可能性’的人类,越是会被人类的历史赋予更多的‘资源’也就是内气。

归根到底内气就和财富是一样的,它的存在对于人类的意义非常的单纯。

使用它,增加它,支配或是被它支配。

他是命运赠与的对抗命运的方法,为了打破局限而存在的超凡之力。

光是这样理解的话,按理来说血统并不是决定个人持有内气大小的原因才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琳玔世家的亲族拥有的力量明显的比普通人更多...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差异呢?没有人可以解释,也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但只有这一点是肯定的...

终有一天,四圣也好,世家也好注定会走向必然的衰落,被命运赋予的力量自然也会被命运夺走,我们也只是在完成自己被那命运赋予的使命罢了。

*

眼前的世界覆盖着一层朦胧的水汽,我们不断的深入其中,莫名的风声从洞窟的前方传来,他与洞窟凹凸不平的壁面相互摩擦产生了如同恶魔的讪笑般可怕的声响。

我们一行人沿着轨道慢慢的前进着,周围时不时的会涌出魔兽,所以队伍的距离被缩小到了近乎抱在一起的级别。

大的魔兽还好说,但那些小的是真的恶心,面对大型的水沼蛛我还能通过自己的身躯拦下,但在这时脚下的小型水沼蛛就会趁机从我的脚下穿过或者是攀上我的衣服,爬上我的肩头,对我几乎没有防备的脖子来上一口。

守泣在前方不断的消减着大型水沼蛛的数量,但尽管如此小型的数量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即使是强如守泣或者安德烈这样的战士面对如此的体型差也很难排上用场。明明只是群踩一脚就能干掉的弱者,但面对成千上万的弱者,我们却无能为力,毕竟我们并没有一千条腿踩死他们。

“菲胡(Fehu,原始、奔放狂野的火焰),苏里塞兹(Thurisaz,巨人族、托尔神、刺),尼德(Nied,压迫、拘束、潜在力量)!”

巨大的火球瞬间照亮了黑暗的通道,霏缇斯大人冷静的念诵完成了卢恩魔法的炮弹。

“路易斯(Luis,洞察力和无知之间的选择),费恩(Fearn,神谕引导、保护、从王国到另一个王国的过渡),塞尤尔(Saille,随着事件的流动而移动,释放出固定形式)!”

几乎在同一时间塔娜也完成了对于射击轨道的欧甘树文的念诵,她将手中的山灰树、柳树和桤木的素材丢入巨大的火球中,翻滚的球形瞬间消化了这些植物,并在下一个瞬间炸裂扩散到了四方的壁面,然后炎浪顺着墙壁奔走将上面缠绕着的蛛丝和铺满地面的小型水沼蛛瞬间碳化,大批的小型魔兽被瞬间消灭,而这些热浪甚至穿过了我们这些前卫的身体清洗了恼人的怪物,但却没有伤及这些前卫战士皮肤的分毫。

冒险者的装备几乎都是经过附魔的,特别是前卫战士,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的存在。魔女们能够使用的魔法类型很大程度也是根据战士们装备的魔法抗性决定的,越是强大的战士使用的装备魔法抗性越高,而魔法抗性越高的战士越是能让魔女们肆无忌惮的使用强大的魔法横扫前方,像是先前守泣的拳套由于具备了防具的功能所以在完成之后又经过了霏缇斯的附魔增加了部分魔法的抗性。

“好烫!”

在无数的小型水沼蛛消失之后,失去了掩护的大型水沼蛛也很快被守泣解决,唯一受伤的就是马尔可夫那被火星点燃的头发。

“塔娜!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你说什么!这明明是马尔可夫准备不足导致的问题!你看同样是前卫守泣他也没戴帽子,人家就没事啊!”

“那是因为他看准时机跳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学他呢!”

“我要是跳起来人就没了!你让我怎么学他!!!”

在简单的治疗和武器的修补之后,我们继续前进,前进的过程中大型的魔兽都在到达大部队之前被守泣击杀,无数的大型水沼蛛尸体被扔在了路边,但还是有数不清的小型魔兽穿透了守泣的防线到达马尔可夫的第二防线。

每到这时马尔可夫就会拿出那面加入了低级催眠魔法的盾牌,将敌人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在凭借着魔女们的魔法或是手中的利剑将其一一击杀。

来来回回不知道受了多少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肌肤,可尽管如此马尔可夫此时还是觉得自己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进。

“先在这里停一下,进食和进行短期睡眠,塔娜你和马尔可夫还有安德烈先进行休息,我和守泣负责站岗。”

不知道经过了几个小时,还是十几个小时,在这个不存在昏黑概念的矿洞里,我们找到了一处用于休息和饮水的小木屋,虽然很难称得上安全,但毕竟是唯一一处可以用于休息的地方所以在简单的铺盖和处理完伤口之后,霏缇斯大人对三人释放了轻度的睡眠魔法用于恢复体力和精力。

“霏缇斯大人,我们现在大概前进到什么位置了?”

“是啊,毕竟这个黑不溜丢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参考物,所以只能给个大概的位置...”

霏缇斯大人再次调出了海恩德拉石板,看着上面比木屋旁的蛛网还要繁杂多变的小道和在那些小道间显得格外鲜明的圆点,守泣开始核算了接下来的前进所需要的人力和时间成本以及可能会遭遇的危险。

“去掉一些崩塌和被天然气浸染的道路,我们现在差不多是走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差不多再过一半左右的距离就能到达第一结界位置。”

“如果战士的数量还能再多几个的话,就能同时进行两处的封印,风险也会下降不少吧。”

“守泣,你现在这个效率优先的想法才是最为危险的。”

塔甘罗格要远比科恩更大,因此需要布置结界的点也不可能只有一个,为了彻底拿下整个岛的资源,我们需要在灵脉据点之外再布置一个用于扩展结界的中枢纽带,而这便是第一结界位置。

如果继续深入话,我们没有留下人手保护这个位置安全的富裕,但要是等到灵脉据点的讨伐完成之后在进行布置,我们要面临困难和风险也会成倍的提升,就和科恩那时一样,一旦灵脉据点陷落整座岛上的魔兽就会歇斯底里的向着我们所在的位置发起舍身攻击,在如此庞大的数量和大小差异下想要仅靠三个战士守护两个魔女是近乎不可能的。

所以无论如今面临的困难多么可怕,这都是在战略层面上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整体风险的不得已而为之的卧薪尝胆之苦。

“距离我们进入这个坑洞开始算起,大概是经过了四个小时,其间爆发的大型遭遇战为四次,小型遭遇战为二十七次,而且随着前进的同时其频率还在缓慢的增高,结合这个巢穴的道路分布情报和从水沼蛛上得到的情报来分析的话,差不多是这么一个兵力分布情况吧。”

繁杂的小路逐渐汇聚在一点,这里的地势相对其他地方更为平坦,换句话说也就是更适合铺设部队,可以充分的发挥出数量优势的地带。

“真大啊...这么大的空间很难想象是自然出现的。”

“大概是主矿区之一吧,你看这附近因为有水脉经过,所以不只是可以防止挖掘时的粉尘问题,而且还能布置水井和简单的床铺进行日常生活。”

“蜘蛛这种生物因为不具备哺乳生物的汗腺和冷血动物那样的通过环境和行为改变体温,所以对于温度和湿度都非常敏感。”

“虽然不只是蜘蛛,大部分的昆虫都具备这样的特性,简单说阴暗潮湿的环境对他们来说可以说是再好不过的家园了。”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军事地带而是居住区吗...不对,魔兽的生态无法用人类的社会逻辑分析,但也正是如此我们也没必要和他们讲什么武德。

“这附近的通道看上去都是从上至下的样式呢。”

“应该是本来这个坑的天花板就比较高吧?”

“如果我们将附近坑道中的天然气灌入其中...如何?”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个不错的提案。”

利用天然气将这个位置的水沼蛛全部毒死的话,就不需要考虑战斗带来的危险和伤亡的风险,虽然相对的我们也无法利用这片区域的物资,但是短期的结界布置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对方相当大一部分的数量,而且蜘蛛虽然具备嗅觉但却不怎么灵敏,等到他们发现到异样的时候已经无法逃离灾祸,而且由于盆地构造大部分的天然气会聚集在下方,导致最难解决的小型水沼蛛第一个灭亡,而大型的水沼蛛也会慢慢的死去,只有极少数攀附在墙体上的个体能够活下来,但大型水沼蛛本身的体重注定了他们并不具备攀附在墙体躲避灾难的前提。

“你还真是阴狠啊,守泣,明明看上去那么老实,但想出来的计谋却毒辣异常。”

“面对人类的话,我还是做不出这种事的,但毕竟对手是魔兽,不是生命而是天然灾害一样的东西。”

“嗯,说的也是。”

这或许只是在狡辩,事实上妖精本身就是一种无限接近于魔兽的存在,但身为妖精的霏缇斯大人却对这个说法没有任何的否定,在他们看来妖精和魔兽之间的关系或许比人与猫狗之间的距离更远的存在吧。

“差不多快要轮到我们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替他们接触催眠。”

“请放心的交给我吧。”

总计不超过十五分钟的睡眠,如果不是用上了催眠魔法的话很难说的上是放松,但正因为如此休息才是必要的,能够让人消除疲劳和压力比任何娱乐行为都要有价值的生理减压法。

我们如今已经前进了四个小时,到达此处大概是整体的三分之一,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还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坑洞里面对着生死危机不停的奋战八个小时以上,才能顺利拿下塔甘罗格的灵脉据点。

“太慢了...不对,在能休息的时候尽可能的休息,也是作为冒险者的责任吗...这还真是奢侈的责任啊。”

但估计这也是这世上最危险的奢侈之一,守泣将目光投向远方暗自想到。

*

在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们用浸透了魔药的手帕捂着口鼻走进了第一结界位置,周围的水沼蛛的数量可以说是相当的惊人,光是大型的就接近百只,小型的估计要有上万的数量,他们的尸体皆是八足朝天的躺倒在地面上,看到这有些超现实的场面马尔可夫和塔娜都不禁感慨道

“真是厉害啊,只是用了一点手段竟然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打倒这么一大片的敌人。”

“所谓的经验,大概就是指的这么一回事吧。”

恐怕就算是有十个安德烈那样的战士也不可能做到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消灭如此之多的敌人,但这样的战果却仅仅是连马尔可夫都能轻易做到的方法达成的。

用魔法敲碎积攒了天然气的矿道,然后将这个矿道和此地连通,在无声无息之间就杀死了如此之多的魔兽。

“等一下下去水井那边把衣服打湿了在向目的地前进,万一因为摩擦的电火花引爆了这些天然气我们集体就光荣殉职了。”

“确实啊,被自己的战略给害死,这个死法可不好笑。”

我们在用水井的水桶从上向下的淋湿了整个身体之后,来到了矿区的中心的开阔地带,在这里霏缇斯大人用手杖画下来复杂的圆环和大量的图形与魔法文字,并且在法阵的各处安置了用于稳定灵脉流动的仪式烛台虽然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点燃,但还是可以确认到非常庄严的仪式感。

在经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咏唱后,烛台突然闪现出了蓝紫色的幽火,并不会感受到热浪的幽火就这样静静的在法阵的四面燃烧着。

“如此一来,这个结界就布置完成了。我们快点走吧,必须要在彻底入夜前到达灵脉据点,接下来就是和时间的赛跑了。”

““嗯!””

目前的时间是下午两点,考虑到季候问题彻底入夜的时间大概在六点半到七点半之间,时间仅仅只剩下了四到五个小时,这对于临时抱佛脚的冒险者小队来说是极其困难的。

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彻底燃烧起了斗志,因为他们在来到这里的同时看到了目标的位置,接下来就是一直线的杀到目的地为止。

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的痛苦是难以忍受的,但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人就能发挥出超乎想象的力量,而如今的他们正是这样。

他们开始小踏步的前进起来,一边维持着阵型,一边尽可能的加快自己的脚步和战斗的节奏。

“哈啊!”

在此期间进步最大的毫无疑问是马尔可夫,在经历了数次的战斗之后这位初级战士开始迅速的习惯了与队友的配合,以及在战斗中合理进行体能分配的方法。

劈砍时不要用中指和食指紧紧的握住剑柄,要稍微松开一点,用大拇指按住剑,用小拇指和无名指稳定剑身,不是做加法而是做减法,尽可能地节省自己的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不要傻傻的全力挥剑,要在劈砍的轨迹上设置一个加速区不仅可以减少体力的消耗也可以防止敌人逃过攻击。盾牌不要用手臂的力量支撑,要用腰和腿,手臂只是个支架,你不可能用一只手拧过对面整个身子,在攻击时要将盾牌稍稍向后,露出一丝缝隙来诱导敌人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这样一来就可以在一次攻击中尽可能多的击杀敌人,劈砍之后不要向着立刻反向劈砍,这样逆着惯性需要浪费更多的体力不合适,在劈砍之后最好是立刻接盾击,利用面来压制想要趁机袭来的敌人。

“能做到!”

我也能做到像是守泣和安德烈先生一样的事情!

无论敌人的数量再怎么多,一次性能够对我造成的攻击面都是有限的,就算是几百几千个人实际能够出手的也不过那十来个人!只要能够控制好战斗的节奏不断的重复与这十来个人的战斗,那无论是多少人在战斗的本质上都不会产生变化!

连绵不断的强化与治愈的魔法令马尔可夫逐渐适应了这可怕的炼狱,经历了无数的战斗,他们终于接近了目标所在的灵脉据点。

“还真是勉勉强强啊。”

下午六点五十分前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塔甘罗格的最深处,被无数纯白色的蛛丝包裹着的巨大地下湖和隐约的土地,湖面闪烁着妖艳的奶白色蒸汽看来这就是先前说的温泉。

只有一条小道没有被蛛网包裹,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陷阱,但即便如此守泣他们也必须要踏入其中才能开始接下来的战斗。

“我在最前方进行试探,安德烈先生和霏缇斯大人在中间,马尔可夫和塔娜在队伍的最后。”

毕竟这是一条单行道,所以危险必然会从前方到来,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如此确信的。

一步又一步,我们不断的向着前方踏步,周围的空间安静的十分诡异,他不像先前的科恩一样被大量的蚂蚁镇守,而是非常诡异且安静的...就像是等待着猎物到来的蜘蛛一样,令我们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

一步,一步,一步,等到快要接近中心位置时,异变发生了。

铿愣!脚下的地面瞬间塌陷,如蛛网一般的裂痕不断的扩散到了整个小道!

“!”

每个人都露出了惊异的表情,因为塌陷并不是在守泣所在的前方,也不是安德烈这个巨体所坐镇的中间,而是从马尔可夫他们所在的后方开始。

“马尔可夫!”

守泣瞬间一跃,利用爆气在空中弹跳向掉落的马尔可夫与塔娜伸出了双手,但一旁的蛛网却瞬间隆起,像是一张巨大的手臂般挡在了守泣的前方!

“【华重】!”

烈焰瞬间在守泣的双手点燃,这炙热的一击将纯白的蛛网化作黑炭,守泣他跟随马尔可夫他们坠入了地下温泉区。

“这还真是被吓到了,本来以为蜘蛛的老大也应该是蜘蛛才对...”

纯白的巨人慢慢的在墙壁上浮现了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如同死者一般苍老的人脸,以蛛网为皮肤显现在了安德烈和霏缇斯的面前。

“蛛网魔像(Web Golem)...哪里会有蜘蛛的老大竟然是他们喷出的网这种道理啊!”

魔兽的生态也太过自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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